雷士風波反思:創VS投——最親密的敵人
2012年6月初到7月中旬,創業者們、PE、VC從業人士和一切對此感興趣的人,看到了一場場不落幕的創業者PK投資者的大戲。
從后谷咖啡,到相宜本草,再到雷士照明,涉及的企業,一個比一個有名。在后谷咖啡案例中,投資方宣稱有公司法人代表的犯罪事實,并且已經立案,已讓圍觀者瞠目結舌。到了雷士照明案例中,先是企業家涉案被中紀委調查,然后使用罷工這樣的“核武器”,迅速刷新了看客想象力,并讓后者一個個上陣參與罵戰。
創與投,原本應該這樣良性運作:企業發展階段急需資金,投資機構投入錢,換得企業的股權;等到企業做大,估值翻倍、企業IPO或是被賣給其他企業,投資機構逐漸出售手中的股權,獲得幾倍的回報離場。
但這樣的投資是高風險的,投資機構并不能保證自己投的每一個項目,都有上述這樣的好結果。所以,投資機構往往會投眾多企業,很多項目投錯了會血本無歸,但 一個項目投對了就能獲得幾倍、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回報,最終投資機構整體獲得年化收益率20%左右的回報。
今年PE投資興起,投資機構在媒體上宣講時,不免容易將投資行為浪漫化,稱之為跟投資項目之間的“婚姻”。這一比喻,點出了PE投資和婚姻的相似之處:雙 方資源重組,共同將企業(家庭)建設好,方能實現各方利益的最大化;但這一說法卻忽略了兩者的最大不同:投資機構可以同時投很多項目,而創業者不管引進多 少家投資機構,他的戰場永遠只有他創立的這個企業。
所以,創業者跟投資機構的博弈,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:創業者往往是大股東,是一手將企業搭建起來的人,他對企業擁有巨大的權威,也更容易玩弄各種手腕,同 時這個企業也是他的全部,一旦企業砸了,他的事業就玩完了;投資機構一般是小股東,對企業的控制力和決定作用都小得多,而且這個企業,往往只是它諸多投資組合中的一個。
于是,可以看到創投PK投中,投資機構總是姿態好看的一方,那不過是他們投資的一個“項目”,輸了不過是輸了一個項目,他們當然不用窮形惡狀;他們也總是 遵守規則的一方,因為他們反復玩這個游戲,還能借鑒前輩的種種經驗,所以他們深諳如何設置對自己有利的條款,來最大程度保障自己的投資安全和收益最大化。比如,雷士照明中,閻焱就算與施耐德有謀劃,那也是“陽謀”,不違反任何上市公司規則,而且閻焱早已拿回成本,他比吳長江要耐心得多。
創業者,卻總是在規則外出牌的一方。因為,企業是他們的全部,輸了就什么都沒了。所以,為了不輸,為了不失去控制權,他們會用一切的手段。而因為中國法治 的不健全,這些創業者在將企業做大的過程中,就會有各種超越法律之外的手法,將企業的人、財、事等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。吳長江就是此種典型。
故有PE人士總結,“企業家會用規則外的招數,是中國的現實”,做投資時,你要基于這個現實去做。
但是,也總有投資機構,不能深刻領悟到這一點,尤其是人民幣基金的歷史如此之短,太多缺乏經驗的投資機構在過去熱潮中投了大錢。
也總有創業者,會后悔自己曾經的短視行為:在企業很缺錢,在企業未來發展非常不確定時,非常喜歡股權投資—這筆投資不用還錢,至少不用馬上還;而等到它的企業長大,不管這個企業發展得好還是不好,創業者都會發現,股權才是最貴的融資方式。
接下來一兩年內,由于宏觀經濟形勢不樂觀,多個之前熱門的投資行業轉衰,又有大量不成熟的投資機構會遭遇不成熟的創業者,所以,幾乎可以斷定:未來雷士照明這樣的矛盾沖突只會越來越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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